可巧这日下午朝元的父母便来了,与司徒学林寒暄了两句便说要接朝元回家。司徒学林刚要答应,那朝元窜出来道:“我不回家!”又看向司徒学林,“师傅,我要留在这里跟着您学艺!”
司徒道:“你可想好了?”
朝元跪下来三拜九叩,道:“我想的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他爹娘都惊了,想这司徒学林一辈子从没收过徒弟,今年突然收了个中原徒弟回来不说,现在竟又要收自家儿子为徒。夫妻俩一时又惊又喜,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了,搓着手道:“左护法大人……您……您真的愿意收我儿为徒?”
“我现在也上了岁数,保不准哪天闭上眼就醒不过来了,也该有个后人,替我将这一门的养蛊技艺传下去才是。”
朝元他爹连连应好,又叫朝元给司徒奉茶,自此安心将朝元留在这里,回家去了。
不两日,许是司徒学林收朝元为徒的事传了开来,又有几家人带着小孩前来拜师学艺的,司徒从当中选了两个收入门下——一个名叫简杖,年十五;一个名叫秀秦的,年六岁。
自收下这两位以后,照料季妮的事便由他们三个轮流着来。
这一日最小的秀秦端了饭来,“大师姐,用饭了。”
季妮见是他,便道:“怎么今日又是你来?他们人呢?”
秀秦回道:“二师兄和三师兄打起来了,所以今日还是我来。”
“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?”
秀秦道:“三师兄说二师兄年纪小,不配当老二,二师兄不服……昨日两个就约了在外边打架。”
“那到底是谁赢了?”
秀秦皱皱眉,道:“三师兄虽然赢了,可师傅说先入门的就是老大,叫我们往后不要再争此事,否则门规伺候。”
季妮点头道:“师傅这话说得没错。”
那秀秦又道:“大师姐,师傅还说,让你不要再装病了,下午去他那儿一趟。还说,你滞留在七毒元第一层太久了,若总是这么懈怠,倒不如别学了,回中原去。”
季妮把眼一横,道:“是你们谁出卖我?”
秀秦忙摇头摆手道:“我可没有。”
——“那一定是朝元和简杖了……”
——“大师姐,师兄他们也没有。”
——“那师傅是怎么知道我装病的?!”
——“兴许师傅猜的呗!”
季妮默然沉思了一会,便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开始收拾包袱,那秀秦便问:“大师姐你干什么呢?”
季妮道:“回中原啊!”
“可是我听大人们说,从这儿到中原去,没有齐备的干粮和水,半路就得渴死。若遇上沙尘暴什么的……”
“那可怎么办?”她双手抱膝坐下,整个人都呆呆的,失了以往雷厉风行的派头。
那年幼的秀秦不知其中情理,坐上来道:“大师姐,你的饼不吃了吗?”
“不吃了。”
“那……那可以给我吃吗?”
季妮瞥了一眼吃剩的半个糙饼,道:“你拿去吧。”
那秀秦得了半个糙饼,欢天喜地的去了。
下午季妮收拾了下头面,也没有水供她梳洗的,所以只是略扒了扒,梳整齐些,再将衣裳拉扯拉扯便往司徒屋子去了。
司徒见着她,虽两人毗邻,但好似旷日久别一般,“你这病可算是养‘好’了?”
季妮便笑说:“师傅叫我来,就算是黄土埋脖子了,我也得来呀。”
“你呀!你自己想想,你来这儿都有多久了?你开始练七毒元,又有多久了?本来以你的体质,想突破七毒元的第一层简直再简单不过了,可你呢?你细算算,你停在第一层,都有多久了?!”
季妮细算一下,她自那日与季冰恩断义绝后,七毒元的修炼便停滞不前,不知不觉间竟有一年多的光景了。
司徒又道:“不是我非得叫你出来,是圣女,召你进殿呢!”说着又端来一个小瓮,递给季妮一把刀子。
季妮识相的割了手,将手放在瓮上,紫色的血便涓涓流出,“圣女召我做什么?”
——“谁知道呢?你明天去一趟吧,今儿下午就先教教你几个师弟怎么把马步扎稳。”
——“师傅你叫我过来不是要督促我练功的吗?怎么反倒要我督促起师弟们来了?”
——“你几个师弟每日不辞辛劳地给你送水送饭,你教教又怎么了?”
待季妮放满一小瓮血,那司徒便喜滋滋的抱着陶瓮往饲养蛊虫的房里去了。季妮用纱巾将手腕裹住,出得房来,太阳照在她脸上,暖烘烘的。季妮不觉有些恍惚,抬眼一望,满目黄土,季妮闭了闭眼,定下神来,她想一定是刚刚失血过多了。于是走到朝元几个住的地方,但见院子里秀秦在玩沙子,简杖拿了一个小木棍不知在比划什么,倒也挺有模有样的,只是不见朝元。
秀秦和简杖见季妮来了,都喊:“大师姐。”
季妮道:“朝元呢?”
简杖答道:“他在里屋睡觉呢。”
“多早晚了,还在睡觉?”
那秀秦却说:“大师姐你不也经常在床上睡一整天吗?”
“咳,师傅让我来督促你们扎马步,赶紧都扎起来!”
简杖是个虎头虎脑的,二话不说便扎起马步来,秀秦也听话,依样在简杖旁扎了。这时朝元从屋里出来,喊道:“大师姐。”季妮见他脸上鼻青脸肿的,忙问怎么了。那朝元瞪了一眼简杖,道:“没什么。”说着也走到简杖旁边站定,扎起马步来。
本小章还未完~.~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喜欢山河表里请大家收藏:(www.doulaidudu.com)山河表里都来读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